第四十四章第四节十年一遇的家乡年

从2006年春天起，接任西山学校招生办主任的吴国林，这几年招的学生硬是与前些年他作为一般招生老师时所招的学生不一样。过去招的学生是领受任务，而今招生是向所有招生老师配发任务。过去领了任务，招上百十个的，回来向校招生办汇报个一二三了事。而今是把全校上百个招生老师招上来的学生一一汇总，整理上一份汇报材料上报，报给学校、报给张总校长。
  三年来，全国各地以及世界有关国家和地区的几千位学子，在吴国林的爱心之下，从八方四面走进西山校园。
  从1998年2月8日走进西山，到2008年整一个10年了，吴国林竟然年年岁岁都在西山校园里过除夕，过大年初一。直到这个2008年，因为家乡学校的事和家事，吴国林终于踏上了回中原河南上蔡县的路，回到那生已养已的乡村家里过大年来了。
  一路风雪，一路冻，2008年腊月月底，两天两宿的凛冽寒风把十年的异乡游子送回了河南上蔡的家中，吴国林上看家乡云漂的高天，下看家乡贫瘦的土地，脑子里晃现出西山学校十年孤单的拼搏，想到妻子长达十年独自养育一对儿女的艰辛，吴国林心中一阵酸楚，即刻间泪眼模糊。男人有泪不轻掸，吴国林一甩头、一挥手，大步走上一个小山包，登高举目望去，此时已远远的看到了家的轮廊，吴国林把手中的旅行包放置地上，腾出手来，把眼角沁出的泪珠擦去，抖擞起精神，漾起一脸笑意，迈大了归家的步子。
  哎哟哟，在通向家门的小路上，一对如花似玉的儿女从远处撒开腿奔跑过来迎接了，此时的吴国林激动得飞起一脸的红晕。
  花蓓蕾般美好的女儿，已是初三年级的学生了，转转眼就得迈上高中的台阶，年年成绩都在第一名的女儿，在学业上总是让吴国林振奋。念四年级的儿子呢？在小学里不是优秀就是优良，也让吴国林看到了明天的希望。
  欢声笑语铺满了回家的冰雪路。
  到家了，同是校园园丁的妻子，心中的欢悦和满腔的激情让她满脸红光。刚建起来不到一年的两层楼房被贤德的妻子打扮得光彩熠熠，温馨溢然。这栋在祖房平房的宅基地上原拆原建的楼房，上五间，下五间，上下十间房，与原来的阴暗瓦房，整一个翻天覆地了。建这两层楼房的十几万元费用，全是西山学校努力工作所得，也算是对自己十年在异乡漂泊辛劳的回报。
  过大年了，今岁过大年，是阔别十年的第一次团聚，又能在新屋里点烛，新屋外点炮，面对着家人，围坐着一桌丰盛的年夜饭，真是天上人间的欢乐呀！
  妻子给自己敬酒，儿女也给自己敬酒。其实，真正该受敬的却是家人。十年了，自己在外，把一整个家都甩给了妻子儿女，真是万分的愧疚啊！此时，饱含多种情感的吴国林，高高举起杯中醇香的家乡酒，想到十个大年除夕都无法与家人团聚，十年了，三千六百多个平常日子里欠家人的已经太多太多，十年十个除夕呢？欠下家人的感情债就更重了，在这个来之不易的除夕里，我以丈夫和父亲的名义，自罚十个除夕的酒……话音刚落杯酒已下肚。一席话几杯酒，无论是吴国林自己还是妻子儿女，整一家子，都喜泪涟涟……
  年夜饭吃了，过大年的鞭炮一直在响着，吴国林的工作又开始了，在这十年一遇的除夕夜里，以至即将到来的同样是十年一遇的大年初一，他要向分散在全国各地的成千上万的家长们拜年，怎么拜？一是挂电话，二是发短信。吴国林要开始工作了，有太多太多话要对丈夫说的妻子，有太多太多的爱要给父亲的儿子、女儿，此时此刻，都只能退居一隅。家人都知道只要是西山学校的事，就是这位当丈夫和当父亲的吴国林心目中天大的事，是不能耽搁的。
  电话打呀，打呀！手机发烫了，耳朵震疼了……
  短信发呀，发呀，电池用完了，手指摁痛了……
  第二天，大年初一，重大的事还是继续向四面八方的学生家长打电话，发短信拜年；向他的战友们、向已经奋战在天南地北的招生老师张百玉、陈泉镇、田舒心、谢发贵……等上百位招生老师、大凡掌握了手机号的就得一个个拜年拜过去。除夕发了八百条短信，大年初一呢？发吧，发吧，千条万条的发吧，学生家长就是西山的天，西山的上帝，向家长们拜年，天经地义啊！
  乡村处处，过年的鞭炮声此起彼落。
  十年了，吴国林终于回家过年了……

更新时间：2015-11-06 18:31:45 ｜阅读：次｜编辑：张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