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第二节 又是西山的光荣
优秀的潘碧凤屡屡代表西山学校参加各种教学赛事。又有一次，她再一次出征了。
在福州至永安的高速路上，一辆豪华巴士车奔驰着……
在干净得连一小片小纸片搁地上都觉得惹眼的车厢里，西山小学副校长林茂和五年（9）班班主任潘碧凤正在讨论着这次永安的教学研讨观摩课大赛。
林副校长不止一次地关切询问着才二十五岁芳龄的潘碧凤：“没问题吧！”
虽然仅仅才四个字，潘碧凤却是觉得字字锤在心上，锤得她心头隐隐地作痛。
怎么回答这位教育界的老前辈呢？倘若说回答有问题，那自己还屁颠屁颠的跟来参赛作甚？要是回答没问题，又显得小姑娘太过于自负。一个全省性的大寒，你一句“没问题”，就真的没问题了？于是，聪明的潘碧凤就换成了这句话：“您老放心，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林副校长侧过脸看了看潘碧凤，带着既有领导威严又有长辈受怜的话语说道：“连试讲都没有很好的进行，看你这丫头有能力压强手？”说了这句，林副校长不无忧虑地叹了叹气，说道：“这次的大赛是历经层层推选，最后形成一个地区推出一位优胜选手进行决赛。这次的决赛不是逗号，也不是省略号，而是句号。而你呢，参加这次的决赛既不是只代表你个人，也不是只代表西山学校，而代表整个福州市的小学系统。福州市是什么概念，你知道吗？它不仅包括整个省会城市福州，而且还包括五区八县。你想想看，这里头有多少座小学，随便例举一个县的小学就数不过来了，何况五区八县，何况福州城？我从教三四十年，也还无法说清这整个福州地区到底有多少座小学。因此说，这担子不轻啊！
潘碧凤听了老前辈这一大段话，心里头也不禁咚咚咚地打起鼓来，背脊梁也嗖嗖地发着冷。她心想，天！让我这么一个二十郎当岁、从教仅仅三五年的“小姑娘”去代表整个福州地区，这未免也太悬了吧。但都已经坐在车上奔赴赛区了，哪还有退堂鼓好打？上！书里不是常常有这句话：初生牛犊不怕虎，天不怕，地不怕的，偏偏就是她这种思想单纯、勇气十足的“小姑娘”能够挑战枪手，敢“争”、敢“斗”敢取胜。回顾自己从教的三五年，哪一堂语文课自己不是声情并茂，哪一个班级的学生对自己不是敬爱加热爱？为什么学生们喜欢自己，不就是因为课讲得好吗？作为教师，你讲课，他讲课，我讲课，一定是互有长短的。比赛也是如此，各有各的特色，只要自己把特色表达出来也就行了。夺冠的牛不敢吹，给您校长撑撑面子的勇气和信心还是有的，嗨！谁怕谁？
连“谁怕谁”的潜台词都有了，潘碧凤也就不再背脊发冷了，对林副校长说了这么一句：“林校长，我即便成不了英雄也决不是个狗熊，就凭您老一直这样给我引路，我也能走出去，拼得赢，不丢人！”
林茂听了潘碧凤这话，一时信心大增，再次侧过脸看了看这位很有前途的年轻女教师。他很信任的对潘碧凤点了点头，看看窗外闪闪而过的山峦、树木、村庄、庄稼，林茂默默的想着自己走进西山学校后是如何着意培养潘碧凤等一批年轻教师的。他曾多次让潘碧凤等年轻教师举办公开课，自己回回都亲自去听课。在不断的听课中，他发现潘碧凤上课既有知识的深度，又有其特别的生动性，和对学生的吸引力。他从听课中得出一个答案，潘碧凤带的班级之所以能在成绩和班风上名排前列，原因就在于她讲课的魅力和带班的独特风格，这样极有前途的年轻教师真是值得好好培养。从此，林茂就特别注意福州全市的、福建全省的，以至全国的教学赛事，想把潘碧凤等几位推到这样的“风口浪尖”去“经风雨见世面”。也曾有多次的赛事机会，但都被其他教师占了名额，这次省级的观摩赛，林茂就点了潘碧凤这个“小将”。尽管她没太多的试讲，但以她的基础、水平和勇气，深信她不至于落后。
想着，想着，巴士车已奔驰了大半的路程……
永安城到了，这个集农业、林业、矿业、旅游于一体的闽西北重镇，集中了福建全省九大地区的参赛选手。在潘碧凤上赛场的前一夜，她竟然以“饱食终日，无所用心”的闲适态度倒头呼呼大睡。醒来后，想到自己今天上赛场，这才拿起讲稿瞄上几遍。就那么看了看，就又是一副烂熟于心，志在必得的样子。
上赛台了，她面对的是永安市实验小学五年级五十多位学生，参赛的内容是思想品德课，参赛的题目是《远离毒品，珍爱生命》。她毫无惧色地走上赛台，面对她的学生，面对比赛的评委，面对各级教育界的官员，也面对着引领她上赛台的林茂校长，亮开了年轻女性特有的甜甜美美的嗓音，又以抑扬顿挫、快慢适中、激情丰富的语调开始了她40分钟的课程……
“同学们，让我们触目惊心的是，当今全球吸毒人数已超过2个亿，每年有14万人死于吸毒，有1000万人因吸毒而丧失劳动能力。在我们中国也竟然有79.1万人吸毒，33975人死于吸毒，35岁以下青年人居然占吸毒总人数的75%。更可怕的是青少年吸毒人数在不断增加。经统计，我们福建省吸毒人数也达到了3.3万人……毒品使许多善良的人们倾家荡产，家破人亡，给个人、社会、国家带来严重的危害。同学们，我们必须明白，只有健康的生命才可以做好自己想做的每件事，才可以为祖国贡献力量……也只有无数健康、快乐、无私奉献的生命才能组成一个强大的国家……中国《鸦片战争》的启示让我们知道，中华民族曾因为毒品遭受到丧权辱国之耻！因此，我们每个人都要坚决与吸毒、贩毒的行为作无情的斗争……
远离毒品，珍爱生命，因为只有健康的生命才能享受生活的美好！远离毒品，珍爱生命，我们将呼吁到永远！”
……
热烈的掌声，四起的赞叹声，八面的唏嘘声……她知道自己成功了。
人类难以避免的虚荣心让潘碧凤激奋，面对不断伸过手求得一握的祝福者，以及那此起彼伏的赞美声，她一时间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里？是什么事让自己成功了？当她看到在场的各级官员，各位带队校长，各位资深评委纷纷向自己的校长林茂伸过手去祝福，还隐隐约约传出类似于这样的话来：“林校长，您这是强将手下无弱兵了啊”“林校长，您老真会培养人才呀”“林校长，只要您这老将出马了，什么冠军、第一名、头等奖，就全是您西山的了”……潘碧凤听到这许多赞扬林校长话的时候，她真真切切地感觉到此次大赛自己夺魁了。她真是扬眉吐气呀，她真想即刻就冲上前对林校长说：瞧！我没让您老丢人吧！没让您老失望吧！
人一旦出名了，也就鹤立鸡群起来，无论参赛者也好，听众也好，亦或是评委官员也好，都不约而同的众星拱月一般的把潘碧凤这个“月”给拱了起来。无论是在永安实小，还是在下榻的永安大酒店，或是在餐厅，大家只要一见到潘碧凤都要称她为“毒品”。七“毒品”八“毒品”，直把个潘碧凤弄得似乎一身都是“毒品”了。于是，她不得不呼吁，请别再叫我“毒品”，叫“珍爱生命”不行吗？于是，众人就改口叫她为“珍爱生命”，叫多了，又觉得四个字太长，于是就叫她“生命”，这一叫，潘碧凤爱听了，每当有人叫她“生命”，她都激奋得不能自己。
评选结果，潘碧凤参赛的“思品课”《远离毒品，珍爱生命》获得的是大赛最高奖——一等奖。
第二天，大赛安排一场座谈会。林茂校长要潘碧凤上台讲几句答谢评委、答谢永安实小、答谢所有的观众、听众的话语，潘碧凤说担心自己紧张讲不出来。林茂就说：“那就简单写一个讲稿吧，怎么也得说几句。”
于是潘碧凤就遵命写了，结果到了座谈会上，依然紧张。她就不明白讲课那么的自如自在，就这几句答谢的话却讲不出来？虽然鼓起了勇气，可还是抖抖抖地慌张，她竟然莫名其妙地一开始讲了这么一句：“他奶奶的，从来没这么紧张过……”这句虽是骂人，但所有在场的人都把这当成是潘碧凤的幽默和风趣。一时间，引得哄堂大笑。大家越发觉得这位年轻女教师真是可爱！
常常自嘲“贪吃”的潘碧凤真想尝尝永安城的小吃。于是，就在赛后的当天晚上，偷偷避开林茂校长的目光，溜到街上这个那个的吃起来。吃饱了，走在永安城的一条溪流边，面对着两岸的灯光，徐徐的流水，夺目的城市，深远的天空，她又一次想高声唱出康熙大帝“真想再活五百年……”那气壮乾坤的歌声来。得意之下，天！回酒店的路找不着了，她想这大概是自己第一千一百一十一次迷路了……
天天都喜欢进课堂的潘碧凤，常常去看排课表 ，每当她看到自己天天有课，特别是节节有课的时候，她就睡得特别地香甜。常常一觉醒来天已大亮，大概睡足了，吃的就少，一餐就那么半杯牛奶或是一个水果，也就对付了。不仅不饿，而且还让她觉得饱食三餐，精神倍增。而一旦自己的课“告罄”了，她就一反常态，晚上翻来覆去地睡不下。三餐却是一副“虎狼”之态，早餐非三个鸡蛋，另加牛奶、油条、稀粥不可，不然就觉得饥饿难忍。至于中、晚餐，那更是“三光政策”，即便如此，仍然饥饿感阵阵袭来，大有“灾民”之悲情。
她为了清静，就在学校的一墙之隔，找了一家村民的院落，那好心的房东一次性给了她多套钥匙，不出数天，这些钥匙也就不知其去向了。手机亦是如此，不用不方便，一用准丢，丢了只好再买，如此反复无奈中常常换手机号码。她朋友就给她一个绰号，称她为：换号。另外，她对于金钱这个东西，总也没有概念，工资加了没有，加多少，她一概不知。她常常去银行取钱，却常常没有钱，钱到底花哪里了？她也不知道，连回忆都困难。因为困难，所以她连想都不去想。她说，如果有小偷偷她的，她也绝不会怪罪小偷的，只会怪罪自己又没有钱了。平时里常常没有钱，但也有柳暗花明的时候。一次，她在卧室里来一番清洁卫生，清扫之中，突然从床底下扫出许多的钱来。因为那毕竟是钱，而且为数不少，自然也就很高兴。至于这钱为何会在床底下，她根本就不予追究。对于“得来不费功夫”的钱，她用起来也就“大气”，往往只要给卖主十元的，她常常递上一百元，而且递上就走，连头都不回。给多了，总有心肠好的卖主，于是就偶有唤她回来，说你给多给错了，她竟然毫不知晓，见卖主还自己那么多钱了，还以为人家“恩赐”，连连声地道谢！直到卖主不好意思为止。2005年冬天来临的时候，她觉得这西山风硬是与其它地方的风不一样，吹过来，直从脖子那地方冷下去。于是她就翻箱子找呢大衣御风，穿上去了，觉得呢大衣右边口袋里有点异样，便下意识地伸下手去，一摸，果然有东西，掏出来一看，竟是一沓的百元大钞，她自然很是高兴。一点数，天！竟然整整两千元……
更新时间：2015-11-05 16:40:54 ｜ 阅读： 次 ｜ 编辑：张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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