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第二节西山师表们的一腔深情

北京城……
  刚从西山学校前往北京出差的总校长张文彬，在吴培藩校长出事那天清晨的睡眠中，总也睡不踏实，心中沉闷闷得像盖着一块乌云，于是打破常规地早早起来。起床后信步走到窗前，掀开窗帘往窗外看了看，又心事重重地踱步到卧室门前，开启了房门，突见已站在门口等候的李家夷。
  心中已是万分焦虑的李家夷见到校长，满脸阴云密布地开口说道：“校长，接到电话说家里出事了，小学部吴培藩校长今天晨练猝然倒地，经抢救无效已身亡……
  张文彬一听，难以置信地愣怔了片刻，随即以异常悲痛的表情对李家夷果断地说：“停止在北京的所有工作，取消所有人的约见，立刻购买返闽机票，迅速返校……”
  福建西山学校。
  吴校长出事的当天上午，得知噩耗的集团领导林秉国、常务校长林峰、顾问陈金和和副校长乐清华等都在沉痛地商榷着吴校长的后事处理意见。形成一个基本意见后，林峰拿起手机拨号给已守候在福清驻军医院的黄盛华说，要把吴校长的情况迅速告知其在福安的家属，并带上人事处主任和其他处室领导人赶赴福清。
  在福清的黄盛华接到常务校长的电话后，立即打电话给自己的爱人刘美珠，要她立刻到吴校长办公室找出电话号码本，通知吴校长在福安的所有家属……
  当天上午，西山学校小学部所有师生闻知噩耗，都悲泪长流，哀声一片。一百多位教师自发性地徒步走出学校，拦车的、乘公交的，甚至打“摩的”以各种交通工具，三五成群、一路洒泪地汇聚到福清驻军医院……
  一时间，医院太平间的里里外外悲声大放，许多老师悲情难抑地跪倒在地……
  黄盛华边洒着泪边磕头边在心里头念着老校长的好：“老校长呀，我这么普普通通的一个教师，是您的精心栽培，才让我一步步地成长起来，张总校长任命我为政教处副主任、学部副校长之后，又是您言传身教，无数回地谈心授业，才让我成了您的助手。在这里，我代替我全家向您磕头了……
  政教处田主任，在吴校长遗容面前悲痛不已，当这个一米八几的东北大汉泪流满面地面对老校长的遗容时，脑海里立刻闪现出老校长对自己的恩情。他在心里头向老校长哭诉说：“吴校长呀，有一回，我用做数学作业的小尺子打了一位犯错的学生，张总校长查问了，是您老校长到张总校长面前代我受过；我在吉林出差，女儿要出生时，又多亏了您派人照料，不是送钱就是送物，不是您吴校长，说不定要出什么差错呢？在这里，我替我的孩子和孩子她妈向您磕头了……”
  来自武夷山的女教师杨爱英一大早知道老校长的凶讯后，当时在校园里就大放悲声，且一路哭着走出校门。拦上一辆开往福清城的公共汽车，上车了，还泪洒不止，引得车上乘客一双双关切的目光。邻座的一位女乘客问说：“为谁伤心呀？”杨爱英抽抽泣泣地回说：“为我的校长，他刚刚过世。”这女乘客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既是对着杨爱英说，又像是对着自己说：“能让老师泪湿衣襟的校长，该有多好呀，有这样的老师怀念他，真值呀！”杨爱英在福清车站下车后，又急忙忙拦了一辆的士，让司机把她急送驻军医院。刚到太平间门口就双膝跪地，悲声号啕，号啕中向老校长诉说着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话语：“吴校长呀，要不是您千回百次的鼓励，我杨爱英也许没有资格站在西山学校的三尺讲台上，我今天能成为西山称职的教师，全是您的扶携呀……”
  ……
  已赶到医院的常务校长林峰、顾问陈金和、副校长乐清华等一批校级领导人，几近是含着眼泪，一腔悲痛的研究着吴校长的后事。
  不久，吴培藩校长在福安的家属从高速公路火速赶到，太平间内外更是哀声如潮。
  几乎从未有过如此浩大的悲痛场面惊动了驻军医院的上上下下，顿时，议论声一片：去世的到底是谁？为什么能轰动并悲痛着这么多的人？医护人员纷纷走出门诊室，走出办公室，走出病房，甚至于住院的患者，只要能走动的，都来看个究竟和寻找感动。打听后，医院上下都知道去世的是西山学校小学部的一位老校长。顿时，医院里一片哗然，都说：西山学校如此重情重义，实属罕见……
  过世的吴培藩校长悲痛着情感至上的西山人，而西山人的情义又感动了医院所有的人……
  北京国际机场。
  张文彬和李家夷两人一路铁青着脸。忘了一路紧张奔波的疲劳，也忘了一日三餐的早餐，只是念念不忘为西山学校教育事业献出生命的吴培藩先生。换登机卡，安检，进候机室，登机……总校长张文彬此时最是无奈的就是这一切程序都太慢。他在心里头默默地说，“总有一天，西山学校会有一架专机，那时候，将废除这所有的麻烦。”
  登上了飞机，坐在座位上，痛失吴培藩这员西山大将的张文彬，心中的悲哀排山倒海般地袭来，低沉着声音对身旁的李家夷说：“吴校长都过了花甲之年了，我还给他压那么重的担子，是我把他给累死的呀，边说边“唉！唉！”接连用手掌拍击着自己的胸膛。”
  同在难过之中的李家夷连忙安慰说：“校长也不要太悲伤，节哀为是，人死不能复生呀！回校后，重在把吴校长的后事处理好，抚慰吴校长的家人。再就是稳定小学部，维护小学部正常的教学秩序，以慰藉吴校长的在天之灵。”
  张文彬听了，沉重地点了点头。
  飞机起飞了，张文彬看着满天的浮云，脑际里不停地闪现出吴培藩先生担任小学部校长期间所立下的功绩……吴培藩校长是2000年由省公安专科学校校长林荫生先生举荐来到西山的。一到西山小学部，他就以几十年担任福安实验小学校长的经验，广交朋友，广为联系，把福建省、福州市各兄弟院校友好来往、友好交流的网络建立起来。广泛地取他校之长，补自己之短，这项措施对西山小学部的建设，真是旱苗喜逢甘霖。再就是招聘教师，“严”字当头，精益求精，宁可挡住自己所有想走进西山的亲朋好友，而不愿错失一位良师。他在校长位上整整五个年头，在几百位教师当中，找不出一个属于他的亲朋或是乡亲。五年来小学部教师的优胜劣汰，使得今日小学部面貌大改，教学水平直线上升；因为老吴的到来，竟然在一个小学部就兴起三十多个特长班。色彩缤纷的特长班，使得小学部的素质教育遥遥领先；老吴在小学部五年，每一年的“六·一儿童节”都成功地兴办起文艺晚会，年年好戏连台，岁岁掌声四起。高兴了学生，高兴了家长，又活跃了校园，老吴功不可没……多少事，多少功，多少辛劳，多少贡献，都是你老吴啊！想到这许多，张文彬对老吴真是千千万万个感激。可是今日，老吴竟然瞬间西去，别了人间，怎不让人哀痛悲苦？此时，难过得几乎不能自已的张文彬真想立刻出现在老吴面前，恭恭敬敬地三鞠躬！
  飞机终于降落了，张文彬的心也跟着下降的飞机往下沉，一直沉到了地面……
急急走出机场的张文彬和李家夷迅速乘上早已等候在机场的校车，风驰电掣地驶上高速路。
  因得到信息说学校尊重吴校长家属关于要把吴校长遗体送回家乡福安的意见，已用灵车和冰棺准备妥当，并由黄盛华等一行护送前往福安。因此，张文彬和李家夷火速返校，张文彬就吴校长的后事处理作出几点指示后，就迅速驱车取道福州，并约好省公安专科学校的林荫生校长，同往福安悼念和处理后事。
  通往闽东福安的高速路上，西山学校和省公安专科学校的两台小车，一前一后地朝着福安方向飞驰而去。
  闽东福安城。
  已先期到达福安城的集团领导林秉国、常务校长林峰、顾问陈金和、总校副校长乐清华、人事处主任俞松、校办副主任饶东辉以及小学部副校长黄盛华、政教处主任田树宝等正为安置吴校长的遗体和安抚家属等一应大小事张罗的时候，张总校长的小车也尽速驶进了福安城。
  张总校长以沉重的心情慰问了吴校长的妻子阮勤英老师和吴校长的儿子、女儿、女婿和未过门的儿媳妇，以及在场的所有亲朋好友。
  这时候，常务校长林峰、副校长乐清华都向张总校长汇报吴校长后事处理中的几大问题，张总校长一一作了指示。末了，副校长乐清华向张总校长请示说：“是否给吴校长的亲属一笔抚恤金？”张总校长当即指示说：“要，一定要！而且要重金抚恤。”说完这句，又以沉重的心情仰天长叹：“生命无价呀！”
  这时候，兼任校党支部书记的俞松前来汇报说：“学校党支部的党员和小学部老师们都自发地向吴校长亲属捐款，仅仅第一批的捐款金额就超过四万元。”
  总校长听了，点了点头，一脸深沉地说：“老师们对吴校长感情深哇！”
  这时候，小学部副校长黄盛华过来向张总校长和乐副校长汇报说，十天前吴校长曾带他到省城帮着选房子，买房子时还借给了三万元，吴校长不在了，我要尽快还上。乐副校长说：“向吴校长的亲属要个账号，从账号里转还人家就是了。”黄盛华点了点头，即向吴校长亲属要账号去了。
  自始至终，总校长张文彬都铁青着脸，始终不愿意接受吴校长已永远离去的现实。吴培藩先生，多么让他敬重的一位老校长哇！在西山学校，小学部算是“半壁江山”了，小学部几千名学生，几百名教师，事无巨细，都得由吴校长全盘统筹。可敬的是，吴校长为自己管理得井井有条，有这样具有丰富教学和管理经验的老校长为你独挡一面，何其放心！然而，这样的好校长、老校长说走就走了，走得来不及给自己说上一句话，更来不及给家人留下一句话……张文彬想到这里，心头又涌起阵阵悲哀！

更新时间：2015-11-05 16:14:01 ｜阅读：次｜编辑：张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