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二节西山“白大褂”

刘华明，张文彬信得过！多少个春夏秋冬了，刘华明根在西山呀！
  中国革命战争时期，江西省是最早“星星之火”的地区之一，全国革命胜利后，江西省就被誉为中国革命的“红土地”。刘华明就出生并成长在这“红土地”之中的赣州市崇义县龙勾乡石塘村。而石塘村这个原本穷乡僻壤的地方，不知是因为“地灵”，还是日后才将出现的“人杰”，亦或是占地利之先，竟然“得天”而“独厚”，人们在村外的一尊小山包上发现一条珍稀的金矿带。这条金矿带根本无须“挖地三尺”，只须创开表皮的一层薄土，就可掘到含金量甚高的金沙土，淘去沙土，就是金灿灿的黄金了。一时间，石塘村人趋之若骛，各自从那有金矿脉的小山包上捧回“金娃娃”。还在中学就读的小刘华明，为能让自己那农耕之家得以早日脱贫，实在挡不住那“金色”的诱惑，于是在读书间隙，也汇入挖金淘宝的人流，不多时日，竟然也有几斤重的黄金入了家门，刘家满屋子都因此而“金光闪烁”起来。
  打自黄金入屋后，刘家就喜气盈门了。高中毕业后，刘华明高考“中举”，成了赣南医学院一位甚是优秀的临床学专业的大学生。几年后，刘华明走出了医学院的大门。因为在校期间品学兼优，加之又有至亲在“官场”，刘华明这个刚走出校门的“大夫”，就成了各家医院的“香饽饽”，很有点“奇货可居”。“上头”承诺：如愿在自家所在乡镇龙勾乡医院，那么就是今天的医生，明日医院的院长；倘若愿在县计生办呢？至少来年也可挂个“副主任衔”。而一心从医，想在工作实践中把医学研深钻透，盼在一二十年后，能成为一个“救死扶伤，治病救人”名医的刘华明，独独选中了县医院，专事坐诊内科、儿科。
  穿上白大褂了，刘华明一遵医术，二崇医德，日复一日，诊治了如云的病人。一回，刘华明收治了一位患有疑难病症的患者，该患者姓杨，从福建晋江来到江西做雕刻生意，因为是疑难病症，一大段时间让这位杨先生痛苦不堪！刘华明收治后，竟然很快痊愈，原本只是陌路的一医一患，但刘华明独到的医术让痊愈后的杨先生刮目相看。一出于感激，二出于钦佩，一来二往，刘华明与这位老杨成了朋友，而就因为刘华明交上了这位朋友，从此改变了命运。
  进入九十年代的中国，大兴经济的浪潮，使许许多多的“淘金者”走出家门，走出农村，甚至走出机关单位。二十郎当岁的刘华明风华正茂，眼看着川流不息往外面世界奔走而去的人群，刘华明从心动到行动，他觉得杨先生走南闯北，神通广大，如果能助自己一臂之力，自己也一定能够走出县医院诊室的大门，也到外头闯闯世界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底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那杨先生知其心事后，便说自己家乡福建福清有一所创业不久的武术学校，因为办学校的老板是个“超人”，因此这个学校一定很有前途，他自己的儿子就因为看到这所学校的优势，都已经在这所学校入学习武一年有余了……
  在杨先生一番鼓动下，刘华明终于走出了崇义县，走出了县医院的大门，走进了福建，走进了西山。那年是1996年，刘华明年方26岁。
  走进西山的刘华明，看到的是新的笑脸，做的是新的工作，所处的是新的环境。但那时候的西山，创业初始，艰苦奋斗，连西山顶上吹过来的风都还是清冷的。一个月后，年轻的刘华明有些“抬头望西山，低头思故乡”了。
  在1996年3月的最后一天，刘华明正想向校长张文彬先生提出辞职请求，话未出口，张文彬却找上门来，一边交给刘华明三万元现金，一边对刘华明说：“学生来多了，要求就诊治病的也会多起来，你去采购一些药品吧。”刘华明面对着一厚叠三万大钞，一时间感动起来，从中认识到张文彬这人还真是高度信任了自己，竟然把这么一笔巨款让他单独采购药品，他不怕自己拿着这三万元“一去而不复返”？当天晚上，张文彬抱来一大玻璃罐自制蛇酒，且又拎出一大包下酒的各色小吃，把住在营房四周各间各屋的老师、教练招呼上，且还亲自登了刘华明的门，邀请刘华明“一醉方休”。各路“英雄”汇聚后，张文彬给各人斟酒。众人举杯同饮，那氛围融洽得形同家人。身在其中的刘华明，一阵又一阵地感到百般的温馨与和谐。他突然感到，这样过日子不是挺好吗？这种大家庭的氛围和环境不是到处都能找着的。
  酒后的刘华明，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思衬着自己的去留，不觉入梦。梦中，一位自称为西山老人的鹤发老者翩然而至，老者一脸笑容的面对刘华明说：“人在西山，路在西山。”说完这两句八个字，一团祥云托起了西山老人，飘上了西山顶。
  刘华明一觉醒来，窗外已是明光明亮，他躺在床上回忆起睡中一梦，觉得在此走与留的关键口上，如此一梦，必是高人指点。看来，自己应该“既来之，则安之。”连西山老人都指明：“路在西山”，就不必思迁他处了。
  26岁的刘华明立志在西山了。
  他在旧营房里有一间小屋，在这间十平米的小屋里，最里面摆了张单人床，置一张书桌，桌上右角一排列医学书籍，小屋中间用两扇旧木橱把小屋子一分为二，只留下一眼窄窄的通道权当进出卧室的一孔门。而隔出来的外间，就是刘华明的诊室了。凡有病号，就在外间这个诊室里诊病、开方、取药，亦或是打针、挂号。就这样，刘华明这个医学院毕业出来的大医生，独自一人撑起了一个“医院”，这个“医院”与他的卧室一橱之隔。
  然而，就这么一座一个医生的“医院”，却成了西山武术学校的保护神，不仅平日里的头疼脑热，小病小灾，刘华明都给做到“妙手回春，药到病除”，就是一些让中等以上医院医生们都为之棘手的疑难病症，刘华明都有一个独到的见解，且还有他那一套独到的治疗方法。西山内外的人都冲着刘华明说：“果然是个医学人才！”
  自打刘华明走进西山，日日夜夜地守卫着老师、教练、更重要的是学生们的健康，也诊治了数不胜数的疑难病患，这里不妨择其一两例，以此一斑窥视刘华明独到医术的全貌……
  一个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的夜晚，有个学生到厨房锅炉里盛了一大盆滚烫的热水，他端着这盆开水往宿舍走去，他颤颤微微地走着走着，却因为天黑，没有看清脚下的一道沟坎，这位学生一脚踩空，双手端着那一大盆开水往里侧倾向他的前胸，一时间，这位同学的前胸、腹部以及开水所能泼溅到的各个部位，严重烫伤了。惨呀！这位同学烫伤面积将近30%。在烧伤科，收治烧烫伤面积20%的患者就称之为大面积烧烫伤了，倘若高达60%，那就是近乎于不治之症了。怎么办呢？急送福清市？但福清市没有专门的烫伤科，要送，只能送省协和医院。
  在大家七嘴八舌要送省协和医院的当口上，此时的刘华明，作为一个大夫，别人慌，他不能慌，别人乱，他不能乱。他以一个医生的沉稳和镇定，一番慎重思考后，觉得如果把这同学送往省城大医院，自己虽然省心了，但同学的痛苦就加大了，到大医院，不仅仅要耗费大量的金钱，更糟糕的是大医院里天天病患者如织，防不胜防的各种病菌无以计数，一旦遭受感染，不说灭顶之灾，那也将是一场“脱胎换骨”的苦难，这种风险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去尝试。他以负责任的态度对烫伤同学、家长说、对班主任、教练说：“不必送省大医院，就在本校治疗，他将尽全责予以医治。”最后，刘华明把这大胆的想法汇报校长张文彬。一向对刘华明高度信任的张文彬，这次仍然给了他高度的信任。于是，一场医治大面积烫伤患者的战役在西山打响了。
  刘华明用来自江西老家的黄莲、黄芪、珍珠粉等若干种中药材，置于一种特制的麻油之中，再置于文火之中长时间熬制，直至成为一种药油，一日数次涂在那不幸学生的烫伤皮肤上。并为这位同学特制了一张能斜躺着接受治疗的床架，让疾患学生既治病又不痛苦。而刘华明这位大夫，几近是一天24小时都围着这位同学转。涂药油、看变化、量体温，天天周而复始，每一天蛛丝马迹都不放过。特别细致审视的是，患部愈合后是否留疤痕？刘华明的奋斗目标是：既要治好病，又不留疤痕！
  一天又一天，一个星期又一个星期，被烫的同学和家长悬心不已，刘华明也同样悬心不已。一个月后，受伤同学痊愈了。而治疗效果呢？完全实现了刘华明的奋斗目标，既治好了烫伤，又不留疤痕，学生、家长、班主任、教练、大夫刘华明、校长张文彬，皆大欢喜。
  又一回，有位来自海南岛的中学生，突然间持续性发高烧。一送东张镇医院，再送福清市医院。一查验，白细胞高达三万九千多，白血病的结论从众多医生口中说出。而刘华明细察病情后，却断定这位同学的症状不是白血病，只是一种普通的高烧。因为白血病患者低烧、高烧时，血相是一样居高不下的，而这位学生只是高烧时血相高，温度降低了，血相也跟着下来了。这种症状就不是白血病的症状。大凡医生对一个患者下结论是必须要有强有力的诊断标准的，有诊断标准才有可比性，没有诊断标准就不能盲目下结论。在多家医院都判其为白血病的时候，这位同学不得不转省医院。最后的结论正如刘华明所断言的：只是一般性感染发烧，并非白血病。数日后，烧退病好回校继续上学。
  有别于一般的医术，又有独到的见解，刘华明这位医学院科班出身的医生在西山学生、教职员工及其众多学生家长中立起来了。本着“一切为了孩子”的宗旨，刘华明在“治病救人”的同时，遵照校长张文彬的指示精神，又以一个医生为学生高度负责任的态度，每学期一开学，就大规模为全校环境消毒，每年至少一次的全校学生体检。对小学部学生则坚持在一年两次以上。
  西山的防病治病工作，在刘华明高明而精心的管理之下，在众多民校中已竖起了一面旗帜。
  而今的刘华明，今非昔比了，他不但在西山成家立业生子，而且还从当年的“单枪匹马”，到今日里一座拥有近80张病床，35名医护人员的医院，他理所当然地成了西山医院的院长。
  今天的刘院长面对西山的巨大变化而万千感慨，他庆幸自己能在西山学校这么一个园地里发展自己的事业！实现自己的人生目标，也庆幸当年“思迁”时能坚守下来，那次的坚守全在于校长张文彬的信任啊！他深深地感恩着校长张文彬的那次信任，这种感恩将是永远的。
  刘华明知道，眼下当务之急的是西山的万名师生要众志成城，战胜非典，要让张总校长放心，让全校师生员工放心。

更新时间：2015-11-05 14:45:45 ｜阅读：次｜编辑：张越